湘东南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县域，也曾因为资源的贫瘠、经济的贫困逼使这里的人们远走南洋，将从废料中提炼金银的技术带回家乡。经过300余年的传承，一个将“三废”提炼成为金、银、铋等稀贵金属的产业蓬勃发展起来，这里就是湖南郴州市永兴县。在经历环境事件和艰难的产业化后，永兴县如今已经成为了国家第二批循环经济试点单位。
然而，3月5日至9日，笔者在永兴采访发现，这里的金银产业仍面临着提质升级、转型发展的挑战。
将废料变金银的产业化
“有的企业老板说，以前我们排放在空中的产值不下10个亿。”3月8日，永兴县金银管理局局长何克非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说。
他介绍，现在永兴当地的企业都采用废气收存，并在收存的废气里提炼出稀贵金属。
他描述，现在永兴县有二三万人遍布全国，“只要有废渣、废料的地方，就存在永兴人。”永兴金银产业所需的原料，是一些工矿企业排出的废料，其中包括这些企业排污阴沟里的淤泥。
上世纪80年代，永兴出现“家家点火、户户冒烟”的炼银景象，也产生了多项专利。而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永兴爆发了汶村事件、马桥事件等污染事故。
但这个产业没有被关停，而是走向了另一种发展形态——93家金银企业入园进区发展。“入园企业销售收入和税收占整个产业的78%和96．6%。”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部研究员何宏春在2006年为永兴县主持编制了《再生资源加工利用基地试点实施方案》。
3月15日，何宏春在接受笔者采访时介绍，当年的永兴县金银产业，提炼前后的废渣及尾矿实际上还是存在二次污染。“向园区集中、规模化发展是有必要的。”
在全国人大代表建言、县政府逐级报告之后，国家政策层面放开了金银企业的生存和产品外销，永兴获得生产、销售、加工“三废”再生金银的自主权，进行了专项规划的永兴金银业真正进入“产业化”的发展阶段，小作坊基本被淘汰出局，目前形成税收过千万元的企业10家，有两家本地企业已进入创业板辅导期。在永兴，上海华通铂银交易市场设立了分市场。
产业如何转型
尽管有个说法——永兴的银老板打个喷嚏，中国的白银市场就要感冒，但是，周宏春认为，永兴白银的销售份额实际上在下降。
“很多地方都在做，以往一些有色金属企业看到有利可图，把自己的产业链往后延伸，也来提炼金银。”他说，所以永兴需要更好地开拓产业链及市场。
据何克非介绍，目前永兴依然是以出售银锭为主，金银产业的产量大，但是产值和效益不尽如人意。
尽管力图引进大型国有企业或上市公司，实现金银产业向高深技术、深加工、高附加值转变，但永兴国家循环经济试点办及其示范园管理办副主任李闻说，招商引资仍然面临配套不完善、地理位置不够优越等条件的限制。
“金银产业所需流动资金大，利润空间小。”李闻认为，这也是招商引资的制约因素。
永兴县政府与湖南金邦投资有限公司合作，组成永兴银邦投资有限公司进行招商引资，2009年是成绩最大的一年，但引进的8家企业，主要是非金银产业的企业，投资额只有两三千万元。“我们的目标是有上亿元企业。”李闻说。
鑫达银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曹生文告诉笔者，金银产业初级产品税后利润率大约为2%—3%，深加工产品的税后利润率为20%。如果是初级产品生产，企业盈利只能靠规模和周转。
曹永贵是把永兴的特色金银产业带到郴州市有色金属产业园的永兴人，他创办的金贵银业股份有限公司或许会成为该园区产值最大的企业，2009年产值12亿元，一个投资4．8亿元的炼铅生产线已经投产。这意味着金贵银业需要进口原矿，首先炼铅，再从炼铅后的阳极泥等废渣中提炼金、银、铋等有色金属。
“实际上是产业链向前推了一环，从不吃原矿变成了吃原矿。”金贵银业生产技术总监谢兆凤3月6日接受笔者采访时介绍说。
金贵银业预计今年产值达到30亿元，生产线全部建成后将达到50亿元左右。这意味着它将大大地超过目前在永兴县的金银业龙头企业。2009年，永兴县内的企业3家产值过10亿元，最大产值的西河企业集团是13亿元左右。
而金贵银业的这种做法没有得到他家乡的响应。“我们坚决不做原矿。”何克非对笔者表示。
他坦称，现在永兴在逐步控制原矿，如在浏阳拍下了湖南最大一座的铜矿，但原矿依然不会用作生产，只有在开采和冶炼过程中留下的废渣、废液，才会被运回永兴。
“原矿的污染很大。”何克非说。
